江上明月清風來

開著車雨中與您同遊       2007年6月7日星期四

幾天的雷雨下個不停，心中帶著些沉鬱，外在的世界，影響到心情，總是覺得不甚開朗。我們開車出去，讓輕盈的雨絲洗滌心中的塊壘。妻默然坐在我身旁，我倆的手輕握，如同回到十八歲的時候，心中有那股暖暖的感覺。

雨在天空飛舞，一會兒大，一會兒小。雨中的景物似乎模糊不清，我的記憶回到二十八歲的那年，我倆剛剛結婚，想要蜜月旅行，因經濟的考量，竟然突發異想共騎著一台「三陽」80CC的摩托車，我們從臺北出發，目標是墾丁「鵝鸞鼻」。一路上搖搖晃晃的前進。 走到中部彰化附近，遇到了午後雷雨，滂沱的大雨，轟轟的雷響，妻子在後座緊摟著我，兩個年輕的軀體及心靈，緊緊的連繫在一起。新婚的喜悅，使得我倆毫不畏懼，反而覺得雨中騎車，無限的甜密與情趣。車子到達「玉井」時，雨勢驟然變大，兩人在路邊水果攤避雨，分享著偌大的一個「愛文芒果」，那種喜孜孜的滋味，真是令人回味。

「您的頭髮都白了！晚上讓我替您染髮，會比較年輕！」妻打斷我的思維，撫著我稀疏的頭髮，愛憐地看著我。我說：「一個男人最害怕的是『無髮見人』，如今我『聰明絕頂』，『空前絕後』，早已『童山濯濯』矣，容貌日益枯槁，體力日益衰竭，不復當年的年輕俊美！」妻說：「男人最可貴的，是頭皮的下面，不是頭皮的上面。女人最可貴的是對所愛的人，那種痴情與純情，那種海枯石爛真摯的感情，是不會隨著歲月改變的。」我望著親愛的妻，雖然我俩的容貌，都隨著歲月改變，時光在我倆的額頭及髮際，都留下些許的痕跡；但在我的眼中，她依然是當年那一位清純可愛，風姿綽約的少女。那顆善良慧黠又體貼人意的心，似乎隨著年齡，更加成熟。

我看著捏在掌中妻子的「小手」，情不自禁的親吻著。妻靦腆的說：「一雙當年潔白如玉的手，現在都佈滿了粗繭及老人瘢，好醜耶！」「不，在我眼中，那是世上最美麗的手。四十年來，它與我胼手胝足建立起這個家。在我最貧窮時，與我一起打拚；在我忙碌時，替我分擔勞苦，每天為全家煮飯洗衣，整理家務；還要照顧病中的公婆，幫助我在院子裡除草刨土。在我的心中，它是多麼高貴美麗啊！」我感觸地說著。

「看！石門水庫正在放水！好壯觀喲！」妻興奮地指著車窗外的「洩洪道」說。「親愛的，記得以前我們在下雨時，常來石門水庫看洩洪。白色嘩啦的銀練，是我們追逐的夢！」我嗅著妻髮際散播出來的香味，漫不經心的回答。「這簡直是秀色可餐！」我已經有些心不在焉了。「你亂用成語，這成語該使用在『美味的食物』上。中午要請我吃甚麼大餐？」妻子嬌嗔地回答。「我請妳去本地有名的『水源地餐廳」吃當地出產的活魚！」我興奮地說。

中午在餐廳裡吃著新鮮味美的「活魚」，滑溜甘美的魚肉，香醇細嫩，使得我倆食指大動，妻連呼過癮好吃。已經好久沒在雨中用餐了。淅淅瀝瀝的雨聲，輕落在屋簷上，好像枕畔呢喃的細語；山中輕散著煙霧，使得週遭的世界迷迷濛濛，讓人有一種遺世飄渺的感覺。對著美麗的雨景以及親愛的妻子，我突然有一種「愛」與「被愛」的幸福感。我對妻說：「親愛的寶貝，讓我們珍惜人生美好的時光。爾後我要帶您遨遊這美麗的世界。趁著我們腿還可行，膝尚未退化，還未衰老之時，每年都要帶您一同出國旅行。記得那首『小薇』歌詞嗎？『小薇啊，你可知道我多愛你。 我要帶你飛到天上去，看那星星多美麗， 摘下一顆親手送給你！』我最親愛的伴侶，為夫的也要滿足您任何的需求。謝謝您，雨中您伴著我出行，讓我更體會著您的美好，以及夫妻相處的可貴。我要一輩子疼您，惜您，照顧您！」

為您作詩

開著車雨中與您同遊

雨絲總是緜緜落不休

景色帶著淒涼與哀愁

親愛的妻坐在我座右

眼眸中帶著些許溫柔

淺淺一笑無限地嬌羞

融化著我深鎖的眉頭

生活使我失去了自由

勞碌讓心靈蒙上塵垢

握著您那柔軟的小手

將我的沉鬱輕輕拿走

情不自禁將玉肩輕摟

在微香的髮際上猛嗅

彷彿啜著醉人的美酒

雨兒請將咱倆心澆透

年老情感要緊緊綢繆

畢竟青春是不能停留

轉眼之間就變成白首

回想著往事無限悠悠

只求那愛情濃蜜深厚

我用唇印證愛情長久

享受這梅雨來的時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