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上明月清風來

讓我為您做個石椅2007年10月22日星期一

今日一早您伴著我起牀，玻璃窗前兩層樓高的香椿樹，婆娑的枝葉隱約還透著孤星點點。昨晚好夢連連，讓我捨不得起牀，望著睡意惺忪的您，讓我好生愛憐。這陣子您真辛苦了，為了這個家，您上上下下內外打理，真是辛苦極了。在永和的家，您整理得一塵不染，每天我及兩個男孩的骯髒衣物堆積得如山一般高，您不厭其煩的清潔料理。洗衣拖 地，煮飯擦窗，整個家可說是窗明几淨，典雅有緻。想起古人的詩：「琴棋書畫詩酒花，當時樣樣不離它，而今萬事皆改變，材米油鹽醬醋茶。」少女的時期，您是我心慕中的文學才女，而今卻扮演家庭主婦的角色，更是我的生命中的賢內助，也是我生活中的好伴侶。

今年汐止的風災特別嚴重，您毫不猶豫，捲起袖子開始清理，手指磨破，胳膊受傷，也都不哼一聲。在我神情沮喪時，您為我打氣。我因操勞過度弄得腰酸背痛，您忍著自己的疲憊為我按摩。在您的心中，永遠將我放在僅次於上帝的地位，常為我禱告，為我祈求，希望人生的這條崎嶇道路上，我能走得坦順，也能行得光明正直。您的祈禱常是帶著淚珠與微笑，因您知上帝永遠與您同在，會應允您的祈求。

今晨我想為您作幾張石椅，我訂了四十個空心磚，只要抹上了水泥，就是一張張有造型的椅子。我想像您在偌大的園子中，坐在我親手為您作的椅子上，那種舒坦，那種安慰，那種欣喜，我彷彿看到所愛的妻子臉上那抹幸福感。您問我一塊空心磚大概多重，我說大概20公斤吧，您說一塊一塊搬上山坡上多費力啊！我說愛的世界裡是沒有重量的，愛的世界裡是沒有勞累的，我要努力搬，我要努力砌，趁我還未極其衰老之時，為親愛的人努力做。在過幾年後，白髮蒼蒼退休之時，我們仍然可以在這椅子上看晨曦，觀日落，賞秋月，嘆星海，享受多餘的人生。

在秋天晨風撫面中，我將空心磚一塊一塊的往上搬，您則在一旁掃淨庭院，陪伴著我，我想起那句話：「大地雖是靜默，但它一點都不孤寂」。蒹葭蒼蒼，白露為霜，這秋天的早晨，我竟覺得人生是如此的美後。當汗水涔涔而下，口乾舌燥的時候，我已將所有的磚頭搬完。我將幾塊磚頭疊成一個石椅，請您試坐一下，您靠著樹幹，擺出一幅優美的姿勢，燦爛的笑容中，我發現此刻的您，真的好年輕，好美喲！

作詩曰：

秋日的風拂面而來

蒹葭蒼蒼扭肢搖擺

輕輕按著您的腳踝

這陣子可把您累壞

自己好像個壞小孩

永遠在夢幻中徘徊

耕耘十年不曾懈怠

只等滿園紅花盛開

多少晨昏美夢期待

一陣風雨徒留殘骸

您安慰我務必忍耐

花樹雖倒可以再栽

接受考驗才算真愛

夫妻同心便是安宅

那勉勵中含著氣慨

無限溫柔帶著關懷

我的內心不再滯礙

所有疲勞置之度外

讓我為您砌些石臺

坐在椅上享受舒泰

望著蒼林看著雲靄

賞著明月數著星海

縱使老年體弱氣衰

疼您的心永遠不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