鑿出一座美麗的岩壁夢 2009年1月30日星期五
十幾年前購買瑞士山莊的房子的時候，移交時屋主 柴 小姐拿著房子鑰匙遞給我說：「我爸爸是個工程師，他曾經研究過這間房子的結構，認為這房子的地基是座落在一個堅硬的岩層上，既結實又安全，可以說是固若金湯，它可以立下百年基業，永不動搖，購買它真是個福氣！」我看到整個屋子果然搭蓋在岩盤上，右側及後面為高聳的岩壁，就像一堵堅固的石牆，護衛著整個房子。每當颱風來襲，高處的樹木被大風吹得彎腰折背的時後，房子有了石壁的屏障，顯得安靜祥和，不受外面狂風大雨的影響。我想起聖經的話，房子要建在岩石上勝過砂土上，的確有道理。
岩石上本來披覆著泥土及野草，還有一層層芒萁等蕨類。經過我特意的清除整理，岩石逐漸回復它本來的面貌。只見一塊塊的岩層展露出它原始的紋理，還有不同的岩層互相推擠，形成各種樣式的溝槽，縱橫交錯，大小班駁，像極了一幅幅抽象畫或潑墨畫，十分有趣，也令人遐想無窮。我與妻都喜歡駐足留連在這些大自然的壁畫前，欣賞著老天爺的傑作。有時也會自我陶醉地滿足於虛幻的世界中，認為已身處桃源，尋獲奇景。來遊的友人有人建議說，何妨在岩壁上雕刻文字圖樣，可作為藝術創作，必十分有趣。我則不忍破壞石壁天然的美麗，總是認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功，勝過任何的人工作為。保留那點遠始素樸，才顯得空間的淡雅和諧。
令我不思議的是岩璧的頂端居然還長了幾棵粗大的野樹，如紅淡比樹、烏心木、柃木等等。最令我鍾愛的是幾株高大茂盛的野梔子樹，居然長在岩壁的最顯眼處，有如刻意的布置，在整座空間的安排上，令視野顯得更和諧與勻稱。每到春夏之季，紅淡比樹的花香，散播在空氣中，一陣陣的隨風送來，令人情不自禁猛嗅幾口，身心愉悅。尤其是野梔子樹芳香潔白的花朵，千朵萬朵的綻放在樹梢上，那種數大便是美，真是令人訝異與讚歎。大樹本應生長在肥沃的土壤，以及舒適的環境中。如今卻在堅如銅鐵的岩壁上茁長，展現出堅軔的生命力，與不畏挑戰的刻苦精神，令人敬佩。能點綴並美化枯燥的岩壁，令我對上帝給我的恩典，格外地感激。
上個月我突發奇想，如能在堅硬的岩面上鑿幾個洞，栽種一些草花，讓原本自然的岩壁，稍增加一些新鮮活潑的色彩，或者能在這嚴寒溼漉的季節裡，增加一些暖意。但是心中又矛盾著，這些人工的雕鏤是否會破壞它原始結構之美。但創意本來就是在傳統的觀念裡，能突破窠臼，作出一些大膽的改變。對一位O型血液兼處女座的我，追求完美與理想，似乎是不可救藥的宿命，我決定要付出行動。首先我以一千元購得一把中古的電鑽，開始在堅硬的石璧上鑽鑿，每個洞穴必須容得下泥土與花苗，洞底必須要朝下，洞口必須朝上，方能防止草花的流失。另電鑽力道不足之處，必須用十字鎬挖掘，加上長鏟的輔助，每個洞穴至少耗費半小時以上，經過幾個工作天，終於鑿出大大小小五十處不同的洞穴。一向缺乏運動的我，加上肌肉缺少鍛鍊，筋骨僵硬，幾天努力的結果，換來全身的痠痛與骨肉的紅腫。
我買了幾包培養土與數十株各色鳳仙花，遍植在各個洞穴中。兩個禮拜後，果然岩壁上長滿了花朵。黝黑枯燥的岩壁上一叢叢鮮豔的花朵，在細雨綿綿的冬日中，彷彿充滿了旺盛的生命力與企圖心。連妻來看，都顯示出訝異。幾位來參觀的朋友都說：「滿有創意的，岩壁居然也能長出美麗的花朵。好看極了！」我說：「寒冬花開人稱奇，春暖花燦更愜意。」春天的草花，雨水滋潤，氣溫和適，固然會絢麗燦爛；但一但進入夏季，天氣炎熱乾燥，草花不宜，應該種植些甚麼？內心似乎有些躊躇。「夏天何妨種些紅色的馬纓丹，讓它從岩壁垂下來，一珠株紫色的花朵，可以串成一個個夢想的心。」妻早就看透我的心，在旁建議著。真感謝上蒼在瑞士山莊給我一座幻想與神馳的園地，人生苦短，能享受徜徉其中，真是金錢換不來的福氣與樂趣呢！
作詩曰：
磐石穩固如金湯，
居家建構最優良，
平日不懼風雨創，
地震來時亦無傷。
佳木自生岩壁上，
豔花栽種穴中央，
流連其中頻觀賞，
自比五柳勝羲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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