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上明月清風來

風雨聲聲過秋節  2008年9月15日星期一

一連幾天的風雨飄搖，難以出戶，心情真是煩悶。被稱為「賴皮辛樂克」的颱風正在全省各地肆虐，他「牛步」微舉，行動蹣跚，進進出出臺灣東北部好幾次，從星期五開始到星期一，為期四天的摧殘蹂躪，帶來了強風豪雨，使得各地紛紛傳出來各種災情，令人十分關切。

星期五晚上與妻子及兩個兒子牧群、逸群，並邀請姊姊及她的女兒星雅，六人到衡陽路「大三元餐廳」一起吃飯。風雨聲中，並未減低我們用餐的興致。因今年中秋節適逢颱風期間，往年的家庭烤肉聚會，在政府倡行的「節能減碳政策」及風雨的侵襲下，改以餐敘進行。幸好星雅為我們預先訂位，在她機敏的安排下，我們在食客盈門，訂桌不易的日子裡，能有舒適雅緻的座位，享受著豐盛的晚餐，真是心存萬分的感激。我與妻及大兒子牧群三人都是九月份出生，今晚一併舉行生日宴會。牧群最近已拿到心理學碩士，幾年的努力，已見到些微成果，我們也為他高興。家中人口少，能與姊姊及晚輩們逢年過節歡聚，共享天倫之樂，是何等快慰的事情。更何況最近照顧母親及岳母的病體，讓我們精神肉體上有點困倦，出來透透氣，也讓我們心情輕鬆不少。

星期六、日正是辛樂克台颱風大發淫威的時候，聽到窗外狂風的呼嘯聲，疾雨打著窗戶，叮叮咚咚地作響，外面的樹身在大風中躬著腰，許多招牌在疾風中飛去，心中始終惦念著在瑞士山莊的家，那裡的一草一木，一磚一瓦，都是我辛苦用血汗經營的，多少年來，經過無數風災的考驗，房子始終是在風雨中屹立不搖，但辛苦所種的樹木花果，往往在一場狂風襲擊後，就剩下殘枝敗葉，衰花落果，一切辛苦耕耘傾刻間化為烏有，令人心疼不已。妻見我心中忐忑不安，在周日下午，顧不得外頭風雨交加，立刻與我驅車前往探視。

幸好山坡所種的大樹並未傾倒，瑞士山莊的居所安然無恙，但是已種兩年的的「紫牡丹」，正值開花時期，成串的蓓蕾長滿在枝枒上，卻在風姨的肆虐下，一片狼藉。一株株的花樹，橫七豎八的躺臥在花圃上。我指著路旁盛開的萱草與妻說：「從來美麗的東西，徒然擁有豔麗的外表，只能嬌養在安逸的環境中，搏取虛榮與贊美，卻經不起大自然的考驗。唯一無懼風雨摧殘的，是看來平凡不起眼的金針花，經霜耐寒，飽受暑旱的煎熬，卻能在颱風的淫威下，更綻放出鮮黃的花蕾，展現出旺盛的生命力。我要將紫牡丹悉數砍除，全部改種金針花。」妻含笑頷首同意。我花了兩個小時，終於將所有傾斜披靡的紫牡丹砍除，並拋棄在山坳。正想繼續清潔庭院草坪時，姊姊、星雅及男友松浩從新店開車前來山莊，風雨中要與我們共渡「中秋夜」。

恰巧鄰居「胡大姊」打電話來，邀請我們一起到她家去參加「烤肉派對」。我們正愁如何打發寂漠冷清的中秋夜晚，立刻答應並欣然赴約。今日適逢胡大姊生日，大夥兒歡然相聚在她新落成的屋頂花園為她慶生。大家一邊享受各式燒烤美食，一邊閒話家常。氣氛溫馨和樂，這種社區餐會已好久沒有召開了，最後一次是在三年以前，我深深感慨著。胡大姊曾罹患癌症，但她樂觀堅強，絲毫不被病魔所擊倒。她尚在英年時先生就過世了，含辛茹苦將三個小孩拉拔長大。平時樂心公益，出錢出力，為社區熱心服務。退休後獨居山莊，蒔菜養雞，過著怡然自得的生活。平日參加老人學苑，唱歌跳舞，寫生作畫，樂以忘憂，似乎不知老之將至。我們與其仳鄰，亦師亦友，從中學習許多為人處世之道，實有榮焉。

晚餐後一家子歸返家中，儘情在客廳中飆歌。星雅之歌聲，如黃鶯出谷，乳燕歸巢，悠揚悅耳；松浩之歌聲，如玉磬悠揚，黃鐘傳響，極富磁性。兩人各有擅場，並為入耳之娛。聽說不久二人即將結為連理，能見到晚輩能相愛相惜，步入紅毯，心中帶著欣慰與無限祝福。人生苦短，僅管日子裡會遭逢風雨侵襲，生命中感受悲歡離合，但苦中作樂，常懷感恩，凡事往好處看，一樣能從當中體會到許多的啟示與生活樂趣。

作詩曰

中秋應是月分明，

疾風勁雨落不停，

倦處斗室已掃興，

喜赴餐館共悅情。

東鄰作壽邀相慶，

主人陳宴復親迎，

福禍圓缺總歸命，

何須怨天怪陰晴。